第30章審問堂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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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0章 審問堂妹
是夜，盧澈華同裴曄一同來到侯府的地下暗牢中。
裴曄仍舊坐在輪椅上，但一直行在了盧澈華的前方，腿上橫放著盧澈華“借”給他使用的斬夜劍，右手便按在劍柄之上。
雖然盧澈華給他講了表兄和“狐貍精”的故事，但他聽完後開心之餘——開心夫人願意把事情都分享給他，更多的卻是擔憂：他夫人的這個堂妹，就算沒有成精，也是真的邪門了起來。
等二人見到被鐵鏈重重鎖著的盧昭華後，盧澈華“嘖”了一聲——哪怕不是邪祟，被這樣鎖著，又關在貼滿朱砂符咒的籠子裏，整個人也顯得邪門了起來。
裴曄則不動聲色地將斬夜出鞘半分，冷靜敏銳的視線打量著滿眼憤恨，但被布條堵住了嘴，四肢都被鎖起來的盧昭華。
“坦白從寬，抗拒從嚴。”盧澈華站在了裴曄的身側，同他並肩而立，不自覺間便牽起某人遞到她手旁的左手，與他十指相扣，頓時愈感安心。
“老實交代，你去邊塞的目的是什麽？怎麽去的？”她眉梢微挑，盯著她的眼睛，不放過其中的半點神色變化。
盧昭華恨恨地盯著“啞疾痊愈”的盧澈華。
從系統給的書裏她才知道，被她嘲笑殘疾的堂姐其實從未患過啞疾。
上一世裏，只要盧澈華願意，她便風風光光地嫁進了宮中，成為了四皇子的正妃。後來在盧相的幫助下，又輕而易舉地將皇後之位收入囊中——而她這個堂妹肖想多年，卻是求而不得。
甚至盧澈華還不樂意坐這個位置。
而當她耗盡心血，終於走到貴妃之位時，契國七皇子來犯，盧澈華不願隨榮國君主撤退，主動留下守城，皇後之位才落到了她的身上。
她視如珍寶，她棄若敝履。
她勾心鬥角，她一路坦然。
她像溝渠裏的汙泥，只能折射幾分淒寒的月光；而她是紅梅上的白雪，一生清白無暇，死也死得悲壯，為萬民懷念。
見盧昭華情緒激動，似乎有話要說，裴曄淡聲吩咐：“把她嘴裏的東西拿開。”
“憑什麽！”盧昭華啞著嗓子，向她的堂姐吼出了第一句話，“憑什麽？！”
盧澈華：“？”這話問得不明白，憑什麽她沒得啞疾？
裴曄牽著她的手緊了緊，淡聲道：“看來盧二小姐還沒明白，莫嵐，堵住她的嘴，讓她再想想。”
眼見又要被那粗糙的麻布塞住嘴，盧昭華終於瑟縮了一下，頭往旁邊偏，卻沒能偏開，幹脆咬了莫嵐一口。
莫嵐也算跟了裴曄這麽多年，戰場也不是沒上過，雖然猝不及防地被咬了一口，仍是盡職盡責地將命令完成。
等盧昭華再次無法發出一個音節時，他退回了裴曄身後，才有些愁眉苦臉地看著自己的手：
“侯爺，我不會也變成狐貍精吧？”
盧澈華略感好笑地望了他一眼：“放心，你最多只會被吸幹精氣。”
莫嵐：“？！”這也不太好吧？！
“上刑具。”裴曄總是話不長，但能調動滿屋之人的心緒，控制一場審訊的節奏。
等一排冷森森的銀針在盧昭華面前鋪開時，裴曄卻是偏頭看向盧澈華，柔聲問道：“阿蟾要不回避一下，待會再進來？”
“那倒不必，我猜我的堂妹挨不住幾針，說不定我還沒走到門口就得回來了。”
盧昭華眼神呆滯地望向銀針，又劇烈地掙紮了起來，之後又恐懼又憤怒地看向仍然十指相扣的二人。
盧澈華笑道：“堂妹莫不是想說我們不能對你這樣用私刑？可惜了，從你逃出老盧府的那一刻，我們的好叔父就說你得了急病去世，如今你在京城中已是個死人。”
見盧昭華一副楞住了的模樣，裴曄輕描淡寫地補刀：“看來盧二小姐還是看不清自己的現狀，希望這些針能幫到你。”
“覺得疼了就搖頭哦。”盧澈華在一旁貼心道。
只是令她略感意外的是，盧昭華倒是挨住了前三針，只是在第四針時便渾身顫抖，第五針時終於忍不住搖了頭。
布條拉著銀絲，從她口中拿出，盧昭華深深喘i息，看向二人的眼神中，恐懼壓著憤怒，占了上風。
“裴哥哥你看，我就說她忍不了幾針。”
“你行你來啊！”盧昭華嗓音嘶啞顫抖道，“你又能挨住幾針？！”
“你不是知道書的結局嗎？”盧澈華微微歪頭，開始試探她知道的信息，同時仔細觀察她的神色變幻，“你覺得我能挨幾針？”
盧昭華的瞳孔驀地縮小，她永遠不會忘記那個讓她快意難言的結局：盧澈華死在亂箭齊發中——如果沒有裴曄陪她一起死就更好了。
她暢快地笑了起來，久未梳洗的長發披散於身後，形容癲狂：“哈哈哈哈盧澈華，你可知道你的結局！你這賤i人註定要死在亂箭之中，千萬支箭！你連個全屍也不會留下！啊啊啊——”
她話音未落便化作了痛呼，裴曄手腕一震，斬夜劍血槽中的血珠紛紛滾落，冷白的劍身折射著淩厲的光。
他收劍入鞘，沒有看地上的斷臂一眼，只是又牽起了盧澈華的右手，輕聲安撫道：“阿蟾，不要聽她胡說。”
“我知道的，定然不會如堂妹所願啦。”盧澈華笑吟吟地看向臉色慘白的堂妹，“你說書中結局如此，那你可有發現，現在與書中的內容有何不同？”
盧昭華渾身的顫抖瞬間停止，她楞楞地擡頭望向盧澈華：“你、你為何要裝啞？這跟書裏的不一樣？！”
這是她自看到書中內容後最百思不得其解的一點，可是她總不能跑到本尊面前問，如今倒是個機會。
“誰知道呢？”盧澈華攤了攤手，學著她那狐貍爹的口吻吟詠道，“天機，不可道哉~”
不過就盧昭華的反應來看，她口中的“書”，的確是她的上一世，難道她也重生了？
可即便是她也重生了，為何要假托書名，而且看起來盧昭華本人對這本書的存在深信不疑。
“盧二小姐，或許你現在應該清楚，是誰在審問誰，回答阿蟾的問題。”裴曄一個眼神過去，侍衛便又舉起了一根針，這次還將長針對準了她的右手指尖。
“她、她什麽問題啊？”回過神的盧昭華拼命搖頭，實在是想不起盧澈華之前問了什麽。
盧澈華輕嗤一聲，覆述一遍。
盧昭華沈默片刻，卻是忽然將眼一閉，顫聲道：“你們還是直接殺了我吧。”
“你是不是想去投奔契國七皇子？”
盧昭華驀地睜開了眼睛，死死地盯著唇角含笑的盧澈華。
“哎呀，看來我猜對了。就為了把我踩到腳下，你竟然做得出叛國的事？或者還有更大的利益，讓我猜猜，莫不是為了契國的皇後之位？”
見盧昭華的臉色已經蒼白如紙，眼神驚恐到宛如跌落谷底，盧澈華卻嘆了口氣：“果然，提前準備對付七皇子是對的。”
“你怎麽會知道這些？”盧昭華嘶吼道，再也沒有往日的半分貴女形象，雙眼布滿血絲，“你難道也綁定了系統？！”
盧澈華卻是望向裴曄笑道：“裴哥哥你看，這就是不打自招。”
裴曄頷首：“的確，用上銀針都是浪費。”
“不過系統是什麽，我似乎並未聽說過，也沒有在古籍中見過？”
見裴曄也陷入沈思，盧澈華覆又看向盧昭華：“這是你最後的活命機會，要不要聊聊？”
“不，我就算說了你也肯定不會留我。”
不待盧澈華回答，盧昭華又冷森森地道：“盧澈華，把我當狗耍有意思嗎？我告訴你，這次我就算死，你也別想再從我這裏知道任何消息！我斷了胳膊，逃不開這裏，當不了皇後了，你也別想！”
“堂妹，別冤枉好人，我可是從來把你當人的。”她倒是經常把她爹當狐貍便是了。
盧昭華的唇邊忽然流下一道殷紅的血，她近乎癲狂地笑道：“盧澈華，我鬥不過你，我認了！但是七皇子會替我報仇，你還是會死在亂箭之下！”
語畢，她的頭便漸漸垂下，胸口的起伏緩緩消失。
盧澈華眼神一凜，想要上前查看，卻被裴曄攔住：“阿蟾小心，不是毒，可能是什麽邪術。”
遙遠的契國皇宮中，七皇子蹙著眉，在黑暗中睜開了一雙布滿血絲的眼睛。
他剛才做了一個夢。
夢到自己成功奪得了皇位，又打下了榮國，逼得那榮國新皇帝拋下皇後狼狽南逃？
分明是個美夢，卻做得他頭痛欲裂。
‘不對勁，太多細節了……’
這個夢，太真實了。
雖然晚了一丟丟，但也是雙更！沒有食言求誇誇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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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夜，盧澈華同裴曄一同來到侯府的地下暗牢中。
裴曄仍舊坐在輪椅上，但一直行在了盧澈華的前方，腿上橫放著盧澈華“借”給他使用的斬夜劍，右手便按在劍柄之上。
雖然盧澈華給他講了表兄和“狐貍精”的故事，但他聽完後開心之餘——開心夫人願意把事情都分享給他，更多的卻是擔憂：他夫人的這個堂妹，就算沒有成精，也是真的邪門了起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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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坦白從寬，抗拒從嚴。”盧澈華站在了裴曄的身側，同他並肩而立，不自覺間便牽起某人遞到她手旁的左手，與他十指相扣，頓時愈感安心。
“老實交代，你去邊塞的目的是什麽？怎麽去的？”她眉梢微挑，盯著她的眼睛，不放過其中的半點神色變化。
盧昭華恨恨地盯著“啞疾痊愈”的盧澈華。
從系統給的書裏她才知道，被她嘲笑殘疾的堂姐其實從未患過啞疾。
上一世裏，只要盧澈華願意，她便風風光光地嫁進了宮中，成為了四皇子的正妃。後來在盧相的幫助下，又輕而易舉地將皇後之位收入囊中——而她這個堂妹肖想多年，卻是求而不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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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勾心鬥角，她一路坦然。
她像溝渠裏的汙泥，只能折射幾分淒寒的月光；而她是紅梅上的白雪，一生清白無暇，死也死得悲壯，為萬民懷念。
見盧昭華情緒激動，似乎有話要說，裴曄淡聲吩咐：“把她嘴裏的東西拿開。”
“憑什麽！”盧昭華啞著嗓子，向她的堂姐吼出了第一句話，“憑什麽？！”
盧澈華：“？”這話問得不明白，憑什麽她沒得啞疾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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眼見又要被那粗糙的麻布塞住嘴，盧昭華終於瑟縮了一下，頭往旁邊偏，卻沒能偏開，幹脆咬了莫嵐一口。
莫嵐也算跟了裴曄這麽多年，戰場也不是沒上過，雖然猝不及防地被咬了一口，仍是盡職盡責地將命令完成。
等盧昭華再次無法發出一個音節時，他退回了裴曄身後，才有些愁眉苦臉地看著自己的手：
“侯爺，我不會也變成狐貍精吧？”
盧澈華略感好笑地望了他一眼：“放心，你最多只會被吸幹精氣。”
莫嵐：“？！”這也不太好吧？！
“上刑具。”裴曄總是話不長，但能調動滿屋之人的心緒，控制一場審訊的節奏。
等一排冷森森的銀針在盧昭華面前鋪開時，裴曄卻是偏頭看向盧澈華，柔聲問道：“阿蟾要不回避一下，待會再進來？”
“那倒不必，我猜我的堂妹挨不住幾針，說不定我還沒走到門口就得回來了。”
盧昭華眼神呆滯地望向銀針，又劇烈地掙紮了起來，之後又恐懼又憤怒地看向仍然十指相扣的二人。
盧澈華笑道：“堂妹莫不是想說我們不能對你這樣用私刑？可惜了，從你逃出老盧府的那一刻，我們的好叔父就說你得了急病去世，如今你在京城中已是個死人。”
見盧昭華一副楞住了的模樣，裴曄輕描淡寫地補刀：“看來盧二小姐還是看不清自己的現狀，希望這些針能幫到你。”
“覺得疼了就搖頭哦。”盧澈華在一旁貼心道。
只是令她略感意外的是，盧昭華倒是挨住了前三針，只是在第四針時便渾身顫抖，第五針時終於忍不住搖了頭。
布條拉著銀絲，從她口中拿出，盧昭華深深喘i息，看向二人的眼神中，恐懼壓著憤怒，占了上風。
“裴哥哥你看，我就說她忍不了幾針。”
“你行你來啊！”盧昭華嗓音嘶啞顫抖道，“你又能挨住幾針？！”
“你不是知道書的結局嗎？”盧澈華微微歪頭，開始試探她知道的信息，同時仔細觀察她的神色變幻，“你覺得我能挨幾針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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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話音未落便化作了痛呼，裴曄手腕一震，斬夜劍血槽中的血珠紛紛滾落，冷白的劍身折射著淩厲的光。
他收劍入鞘，沒有看地上的斷臂一眼，只是又牽起了盧澈華的右手，輕聲安撫道：“阿蟾，不要聽她胡說。”
“我知道的，定然不會如堂妹所願啦。”盧澈華笑吟吟地看向臉色慘白的堂妹，“你說書中結局如此，那你可有發現，現在與書中的內容有何不同？”
盧昭華渾身的顫抖瞬間停止，她楞楞地擡頭望向盧澈華：“你、你為何要裝啞？這跟書裏的不一樣？！”
這是她自看到書中內容後最百思不得其解的一點，可是她總不能跑到本尊面前問，如今倒是個機會。
“誰知道呢？”盧澈華攤了攤手，學著她那狐貍爹的口吻吟詠道，“天機，不可道哉~”
不過就盧昭華的反應來看，她口中的“書”，的確是她的上一世，難道她也重生了？
可即便是她也重生了，為何要假托書名，而且看起來盧昭華本人對這本書的存在深信不疑。
“盧二小姐，或許你現在應該清楚，是誰在審問誰，回答阿蟾的問題。”裴曄一個眼神過去，侍衛便又舉起了一根針，這次還將長針對準了她的右手指尖。
“她、她什麽問題啊？”回過神的盧昭華拼命搖頭，實在是想不起盧澈華之前問了什麽。
盧澈華輕嗤一聲，覆述一遍。
盧昭華沈默片刻，卻是忽然將眼一閉，顫聲道：“你們還是直接殺了我吧。”
“你是不是想去投奔契國七皇子？”
盧昭華驀地睜開了眼睛，死死地盯著唇角含笑的盧澈華。
“哎呀，看來我猜對了。就為了把我踩到腳下，你竟然做得出叛國的事？或者還有更大的利益，讓我猜猜，莫不是為了契國的皇後之位？”
見盧昭華的臉色已經蒼白如紙，眼神驚恐到宛如跌落谷底，盧澈華卻嘆了口氣：“果然，提前準備對付七皇子是對的。”
“你怎麽會知道這些？”盧昭華嘶吼道，再也沒有往日的半分貴女形象，雙眼布滿血絲，“你難道也綁定了系統？！”
盧澈華卻是望向裴曄笑道：“裴哥哥你看，這就是不打自招。”
裴曄頷首：“的確，用上銀針都是浪費。”
“不過系統是什麽，我似乎並未聽說過，也沒有在古籍中見過？”
見裴曄也陷入沈思，盧澈華覆又看向盧昭華：“這是你最後的活命機會，要不要聊聊？”
“不，我就算說了你也肯定不會留我。”
不待盧澈華回答，盧昭華又冷森森地道：“盧澈華，把我當狗耍有意思嗎？我告訴你，這次我就算死，你也別想再從我這裏知道任何消息！我斷了胳膊，逃不開這裏，當不了皇後了，你也別想！”
“堂妹，別冤枉好人，我可是從來把你當人的。”她倒是經常把她爹當狐貍便是了。
盧昭華的唇邊忽然流下一道殷紅的血，她近乎癲狂地笑道：“盧澈華，我鬥不過你，我認了！但是七皇子會替我報仇，你還是會死在亂箭之下！”
語畢，她的頭便漸漸垂下，胸口的起伏緩緩消失。
盧澈華眼神一凜，想要上前查看，卻被裴曄攔住：“阿蟾小心，不是毒，可能是什麽邪術。”
遙遠的契國皇宮中，七皇子蹙著眉，在黑暗中睜開了一雙布滿血絲的眼睛。
他剛才做了一個夢。
夢到自己成功奪得了皇位，又打下了榮國，逼得那榮國新皇帝拋下皇後狼狽南逃？
分明是個美夢，卻做得他頭痛欲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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